這是我們公司從窗外望出去的景色，映入眼簾的是隔壁大樓的屁股，伴隨著大型排風機的轟轟巨響是我們上班時唯一能欣賞的風景。6 個人在這個約莫十坪的小地方一窩，30 個月轉眼就過去了。窗內蘊的是我們的熱情與渴望，而窗外是一張張冰冷無情的面孔。
老工程師
兩年半前，我從北科大畢業了，結束了我那 3 年半短命的教職生涯。我到底跑哪去了？至今仍是個謎 (靠夭啊~~)。因為某些因素，當時很少人知道我跟朋友一起跳坑，成立了間公司。整個成立過程說起來，人來人去，有點錯綜複雜，反正最後一間公司就這樣成立了起來。就這樣，我和朋友以及陸續加入的學生們，一起在內湖科技園區圈了塊地，幹起了掛羊頭賣狗肉的生意 (喂~~~)。
與其說這是間公司，倒不如說這更像是一間實驗室。辦公室四顆鵝黃色的燈，為我們點亮了一屋子的溫馨；而友情與師生情誼，為我們生了一屋子的溫暖。
按照一般的說法，我們是在創業。不過我並不認為自己創業家，也不是創業者。職稱上寫著技術總監，但我也不是什麼鳥總監。如果非要給我冠上一個頭銜，我希望是「工程師」(或開發者)。這就像以前教書時，我喜歡「老師」更甚於「教授」這個稱呼。這單純只是我喜歡一個能描述我真實工作的精確稱呼。不如這樣，「老工程師」，兩者兼得。
如果有人這樣介紹我：「他正在創業」，我常覺得彆扭，這意味著接下來我要做一堆很傷腦筋的解釋。
我：「我們在開發物網聯的開發工具。」
對方：「物聯網啊！很熱門啊！那你們的產品是什麼？」
我：「沒有產品。如果硬要說，開發軟體。」
對方：「喔？開發什麼軟體。手機 APP 嗎？」
我：「不是。開發工具。」
對方：「啊！開發工具啊！開發像螺絲起子那種嗎？電動的吼～」
我：「不是。軟體工具。」
對方：「軟體工具啊？行事曆那種嗎？」
我：「幹」
(以上只是說笑。我是想表達不容易對一般人解釋。)
一番解釋後，對方終於搞懂了。
對方：「哦？那你們的軟體怎麼賣？」
我：「我們的軟體，不賣。」
對方：「不賣？這麼屌！」
我：「開放原始碼，可以自由使用與修改，不收費。」
對方：「免費？那你們靠什麼賺錢？」
我：「不知道。」
對方：「...」
我：「...」
(以上想表達，開源專案的矛盾)
看來我們也沒有賺錢的生意在做，那我們是什麼？好問題！正式回答：
「幾隻窩在一起追求理想的哺乳動物。吱吱...」
「幾隻窩在一起追求理想的哺乳動物。吱吱...」
開放原始碼與 GitHub
剛踏入軟體領域的時候，我們就決定做開源專案。那時候對這個概念似懂非懂，我就東西做一做，啊是要開放去哪裡？然後還以為「社群」就像老人活動中心一樣，一找到就給他破門而入。很快地，我們就找到了入門的方法：「哦！開放原始碼的世界，就是一片海洋，你找個適合的地點，一頭給他跳進去就對了。管他的，反正你現在從基隆河給他跳下去，總是會漂到出海口的。」
我們跳海的地點就是 GitHub，全世界最大的宅宅交友平台。真的，我在上面確實交到了朋友，然後身分我當面確認過是宅宅沒錯，比我還宅。(喂喂～ 宅什麼宅，開發者啦！)
投身開源的世界，其實帶給我很大的鼓勵，並不是程式碼本身是什麼曠世鉅作，而是在茫茫大海中，竟然還有人看的到你，還願意跟你交流，甚至願意指導你，問你「呷飽沒」。你說這是不是很神奇？假如我今天沒有把作品開放出來，我一定會錯失這樣交流的機會。
心底話，不唬爛。自從我在 GitHub 上和開發者有了第一次交流之後，我就告訴自己：
「我想和全世界的開發者做朋友。」
如果是做硬體，或平台、或文化，實在是少有機會能很容易地產生交流。也因為這樣，覺得一切都很新鮮的我，在經歷過(或正在經歷)與其他國內外開發者的互動之後，整個心態也因為軟體與開放原始碼，也轉而開放了起來。突然有一種感覺，「從硬體穿梭到軟體的我，沒有包袱。」 (可能是因為一開始什麼都不懂的關係，看事情反而不會帶成見。)
靠什麼賺錢
關於這一點，不管你信不信，我們真的不知道，並不是我在故弄玄虛或怎樣。如果真要說，是有接小案子在做，當然也正在準備一些跟物聯網 full-stack 開發相關的課程。但說真的，對於我們公司來講，那都不是什麼正經的賺錢方式。第一，我們並不把自己定位成接外包的公司；第二，我們也不是靠舉辦教育訓練維生的單位。
你一定覺得很扯？這算哪門子的公司啊！太沒 sense 了！完全沒做好開公司的準備吧！
你說的對，因為這裡更像是一間實驗室，而不是公司。掛羊頭，賣狗肉啊！
我沒有要辯解的意思。
我想不想賺錢？廢話，當然想。但是這個問題等於是白問，沒有意義。
暫時寫到這，現階段我很不想說：「我們賣的是理想」，那聽起來很不切實際，也會讓我看起來格外愚蠢。但大家可以暫時這樣理解沒關係。總之，如果你想聽，我當然很願意在之後的文章好好說一說。我還會再談一些有關教育、創業之類的問題，我其實不太喜歡談這種很大的題目，那也會讓我看起來很愚蠢。不過，既然想談，那我也會順便說一說吧！
靈魂之窗
在經歷過一些事情之後，我們搞懂了。GitHub 首頁，才是我們的靈魂之窗。窗內蘊的是我們的熱情與渴望，而窗外是一張張親切友善的面孔。理想不是給人買的，是給人追的。
(待續...)